天行帝盯着她，再次慢慢的开了口：“你就是这样学的规矩？”
苏沫那句啊差一点叫出口，随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算……是吧！”
“大胆！”站在一旁的元启寿总管太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开口呵斥道，“竟敢如此跟万岁爷说话，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怎么说话？”苏沫也有点无奈。
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本来她还是比较对大领导感兴趣的，可是见这么麻烦，瞬间就不耐烦了。
天行帝抬了抬手，制止了元启寿的话，看着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不怒自威，气势惊人。
然而对掌握生杀大权的他，苏沫还真不是那么了解，所以缺乏了最基本的敬畏心，更别提害怕他。
一个孱弱的老人，还不能让她害怕。
她挠了挠自己的脸，“那个我能起来了吗？”
其实她还是比较懂礼貌的，不然也不会开口问这么一句。
天行帝绷着的脸终于带了一丝的笑意，苍老的声音开口：“起来吧。”
苏沫“忽”地一下就起来了，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往前走了两步。
只是她刚走了两步，就被元启寿喝止了，“站住，皇上没有发话，你竟然敢在御书房随意走动……”
规矩怎么这么多？
苏沫简直没好气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什么才能行？
她站着没动了，等着他们自己主动开口说话，那双幽黑的眼睛一丝情绪没有就那样盯着他们。
盯得元启寿都觉得慎得慌，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看向天行帝。
天行帝确觉得有些有趣，所有人都敬他怕他，就连那个叫顾萱瑶的小姑娘虽然面上不显，不过他能看得出来她的紧张。
唯独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好像把他看做普通人一样看待。
他朝她招了招手，“走近一些来。”
苏沫先是撇了一眼元启寿，见他没反对，这才上前走。
走近了才发现，这个老人的身体还真是不太好。
元启寿的心却是一跳，这是在皇上面前给他上眼药吗？
也知道刚才他多嘴的元启寿紧张的冷汗直冒。
不过此时的天行帝却只是笑了笑，“听说是你救了左相，没想到你除了功夫厉害，竟然还懂医术？”
苏沫当即摇了摇头，“不懂，我只是把毒给逼出来了。”
“左相中的毒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你却能把毒给逼出来，很厉害！”
苏沫立刻嗯嗯点头，她的确是很厉害。
天行帝又是笑，“跟左相家的那个丫头比起来，谁更厉害？”
竟然还跟她扯上了？
苏沫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好厉害，竟然知道她跟那个人都很厉害。
想到阿景跟他说过的实话实说，她认真想了想，才回答他：“目前差不多，她弄不死我，我也弄不死她。”
天行帝闻言靠在龙椅上，眼眸却是深了深，“是吗？”
听到他声音里压不住的怀疑，苏沫忍不住朝他摊了摊手，很无辜，“我给你说的是实话，没说谎。”
“那你看，如果朕想杀你们，你们逃得了吗？”天行帝像是跟她开玩笑一样，“只要朕一下命令，全部的人都会追杀你们。”
苏沫一歪脑袋，“不可能，阿景不会杀我的。”
小脸上挂着笃定，还带着几分戾气。
天行帝想了想，轻轻扯开唇，“好，除了他。”
苏沫这才觉得满意，她随后才说道：“你杀不了，我也杀不了她。”
元启寿差一点再次惊呼出口，不过还好他压制住了，他就那样偷偷的看着地下站着的人，随后还偷看了一眼天行帝。
他的眼眸深邃，似乎完全不受她话的影响，“你似乎很喜欢说大话。”
苏沫特别诚实，摇了摇头，“我说的都是实话，没说谎，他们杀不了我，我会把他们都杀了的。”
“那你是打算杀了所有的人？”
苏沫不由地抬了抬眼眸，“他们要杀我，我为什么不杀他们？”
“那朕呢？”
天行帝轻轻地扯了扯嘴唇，很是温和的问道。
“你要杀我，我肯定也会杀了你的！”
“放肆。”元启寿再也忍不住呵斥了一声，指着她声音尖的很，“你竟然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苏沫再次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
可是她说的都是实话。
苏沫到底是从现代社会过来的，还是从混乱的末世，对于阶级尊卑，真的不是很了解。
而云景也没跟她说太明白，至于说她身边的那些丫鬟，倒是想跟她说来着，看她不耐烦听。
天行帝再次伸了伸手，让元启寿住口。
“皇上，她这……”元启寿只觉得这辈子的惊吓都在今天受了。
“你如果听不下去，可以先退一下，我跟着小丫头再说几句话。”
“这，皇上……”元启寿可万万不敢退下去，有一个竟然敢说皇上的人，这样危险的人，他怎么可能让皇上一个人面对她。
“朕的话，不管用了吗？”天行帝略微上调的语调，不怒自威。
元启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奴才遵命。”
他躬着腰退了下去，而天行帝也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他手轻轻挽着，雍容华贵，“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要杀朕，你的胆子不小。”
“我是实话实说，真的没有说谎。”苏沫很郁闷，她明明说的是实话，干嘛一次又一次的质问她。
“没有人教过你，朕是皇帝，朕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朕说的话，是圣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懂吗？”
苏沫脑袋快要被绕晕了，眼睛也变成了星星眼，她摇了摇头。
不懂。
天行帝摆着一张脸，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云景是在哪儿找的活宝，竟然都不教你规矩，等他回来，朕要好好问问他。”
苏沫歪了歪脑袋，没再吭声。
教她规矩，教她什么规矩？
她早就发现了，这里的规矩特别多。
真的好烦啊！
“朕记得，朕给过你一块玉佩，你还记得吗？”
苏沫抬了抬眼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