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还未靠近窿山，远远地就听见一阵阵嗷嗷叫的声音从窿山方向传来。
抬眼看去，一只只黑色的大鸟正从窿山山顶上飞下来，不断发出类似猴子兴奋的吼叫声。
“好大的鸟！”
冯贵一脸震惊，“不对，不是鸟，是人！”
冯淼坐在捕兽网里，胖得跟棒槌似的手紧紧抓着网子哇哇叫，“爷爷，爷爷，是人，他们在飞！在飞！会飞的，是天使吗？！”
准确来说，不是飞，而是在滑翔。
那些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飘飘扬扬的从山顶一跃而下，顺着风向滑行，很快就和姜尤擦肩而过。
“城主大人，是城主大人回来了！”
一个傻缺山民看见姜尤，当下忘了自己在干什么，激动地抬手和她打招呼，结果整个人直接不受控制的歪向一边，急速坠落，不过幸好坠落到一半，他又重新张开护翼再次滑行起来。
不然能直接撞在山上，成肉饼。
冯贵松了口气，“城主，刚才好险，那人差点就掉下去了。这么高的高度，摔下去肯定救不回来。”
姜尤没做声，继续往前。
身边不断掠过一个个穿着黑色滑翔翼的山民，有些是窿山部的年轻人，对于窿山部那些人，姜尤印象比较深刻。
还有一部分是兽人部的，还有一些比较面生的应该是下面寨子里的人。
好像还有一个带头的教练。
是个女人，长着一双鸟类的翅膀，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女人是兽人部的，不过具体叫什么，她不是太清楚。
冯淼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眼巴巴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兴奋的一边大叫，一边从自己身边飞速掠过。
他们飞得很快，有时候张开滑翔翼向上托起，有时候双臂收拢，如利剑一般朝着地面俯冲而去。
人类从骨子里就是向往蓝天的，冯淼也不例外。
他脑子里不断想象着自己也能飞起来的样子。
“姐姐城主，我也能飞起来吗？”他兴奋的问道。
姜尤扫了她一眼，不敢想一个巨大的肉球需要多大的翅膀才能带动滑行，那跟芝麻球长两翅膀有什么区别？
只怕这家伙一从山崖边跳下来，就能直接掉下去，摔成肉泥。
“不能。”她直接拒绝。
冯淼失望地叹了口气，“好吧。”
冯贵大声安慰他，“阿水，咱们不能飞，但是咱们可以看别人飞啊！阿水，爷爷跟你打赌，你左边的第三个肯定能飞最远！”
冯淼，“爷爷，我觉得他们都可以飞很远，飞到天边！”
飞得越远，跑回来的时候就越惨。
到了窿山之后，她直接将冯贵爷孙交给了徐日照。
冯淼身上的气味就是他的异能，这气味根本洗不掉，就算冯贵连着洗了一个小时也只是去掉了他身上那些肥肉褶皱滋生的腐肉味。
但是那股子旱厕加上一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味道怎么都去不掉。
当时这黑黢黢的一团肉山被堵在徐日照的办公室门口的瞬间，那股子古怪的臭味就让他差点栽倒。
差点以为姜尤往他门口扔了一大坨粪便。
可在听见姜尤说冯淼身上的气味能够让一些大型变异兽，甚至丧尸都排斥之后，瞬间眼前一亮。
这哪儿是什么粪疙瘩，这简直就是兴安岭上的金坷垃啊！
顿时，看向冯淼的目光格外慈爱。
“好孩子，今年几岁了啊？”
“爷爷好，我今年六岁了。”这个年岁的话，算起来末日爆发的时候，他还是个奶娃娃。
爷爷？
徐日照微微顿了一下，在这里大家都叫他小徐，猛地一下子被人叫做爷爷，还有些不适应。
徐日照稍微思考了一下，立马决定将冯淼安排给了老拐婆。
让老拐婆分析分析，看能不能配出类似的气味。
老婆子一开始听说让她带娃娃，是坚决反对的。
在听见冯淼的特殊异能之后，有些犹豫。
见到本人之后，直接笑得假牙都快掉了。
“哎哟哟，这是哪儿来的大宝贝儿，长得真好！比咱们寨子里那些瘦猴子看着有福气多了。”
她爱不释手的捏着冯淼身上的一圈圈肉。
“这孩子看着就有福气，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看看这一圈圈肉，跟轮胎人似的，黑是黑了点，但是这黑得跟缎子似的，还反光呢！
真好看！
越看越喜欢，哎哟哟，真是奶奶的梦中情孙，看着多爱人啊！”
她一把抱住自己的梦中情孙，猛吸一口气，百岁高龄的老巫医差点儿厥过去。
徐日照偷笑，“老拐婆，这味儿有点上头吧。”
“上头什么上头？会不会说话！”老拐婆缓过劲来，一拐杖敲在徐日照的脑门上，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这干瘦的老太太立刻就护上了，“你懂什么？这叫做粪香！你吃的饭菜就是这东西浇灌出来的！”
她转头，慈爱地摸着冯淼的脑袋，“大宝贝儿别听这黄毛小子胡说。
奶奶就喜欢你这样的，看着就喜人！
窿山那么多小崽子，没一个有你长得好的！来跟奶奶回家！”
徐日照听见老拐婆叫他黄毛小子，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把年纪了突然被说成黄毛小子，难免有种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的尴尬。
不过对于百岁高龄的老拐婆而言，他也的的确确算个小伙子。
头一次被家里以外的人这么赤裸裸的夸奖，冯淼有些不好意思。
看了看爷爷，又看看老太太，害羞了。
黝黑的皮肤里渐渐透出一点红来，黑红黑红的，小声叫了声，“奶奶好。”
老拐婆更喜欢这个大宝贝儿了。
个子小小的长得跟巫婆似的干巴老太太踮着脚，慈爱的抚摸着看起来比她大了近十倍的肉山，这一幕看起来格外不和谐。
却让冯贵忍不住红了眼。
除了他之外，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真心喜欢阿水。
他看得出来，徐日照对阿水的喜欢是因为他的作用。
而眼前这个老太太对阿水的喜欢是发自真心的，真心的喜欢，都藏在眼睛里，骗不了人。
果然，他央求这姜尤来到听风城，而不是去九号城，是正确的选择。
……
树屋。
姜尤刚刚回到听风城，手下的人就连忙过来汇报战绩。
“债主大人，翼装已经全部改良好了，飞行队也已经成立。”
“飞行队的人都是经过匆匆筛选才摘出来的精英，一共从窿山寨里选了三十五人，兽人部那边有二十人，其它各大寨子选取一百五十人。整个小队两百零五个成员。”
“在训练过程中刚开始有三个人没掌握好滑翔方式，撞山上撞死了。
前段时间起大风，我们准备挑战一下，结果有两个飞太远，至今还没有走回来了，生死未知。
所以现在整个飞行小队一共两百人。全都是训练精湛的老手，能够完全掌握飞行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