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浮抽搐着嘴角,看着那方使用轻功一跃几十米的人,蹦蹦跶跶的走远了,忽然有些不安……
她为啥有点,放心不下呢……
摇摇头,绿浮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信任她的,因此也就强迫自己放下心,重新挂回严肃的神色,继续她的看门工作。
里面
刘融满头大汗的站在浴桶旁边,抬起的手里捏着银针,一旁的三七拾了布帕给他擦擦额上的汗珠,接着用袖子随意的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汗。
热死个人了!今天本就是难得的炎热之日,师父还命人在屋里用了热浴,门帘还不让挂起,三七觉得自己都快要病了,热中暑!
三七苦巴个脸,左手拿起个扇子,用右手给他扇风,左手擦着自己头上的汗,委屈道:“师父啊!你看都热成这样了,咱就掀个门帘好吗……”他觉得自己要挺不住了!
专心施针的人眉头一皱,想都没想的一口拒绝:“不行!他体内是冰寒之毒,现在体温下降很低,必须用物理方法让他有些回温,是越热越好。”臭小子果然是平时不看医书,连个理论知识都没掌握,以后肯定没出息!
刘融眼角余光瞟了他一眼,见他热的跟个狗似得吐舌头,默默又加了一句评价,丢人现眼的臭小子……
刘融突然有些叹息,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家伙当关门弟子?平时好睡觉偷懒,除了拍马屁厉害些以外,也没啥特色啊?他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万分不解的刘融回神,又是一针扎下去,看着浴桶里的人开始痛苦的皱眉,额头又是一阵刺痛袭来!
这也是个麻烦的货啊……
体内这久积不散的寒毒潜伏多年,想来之前定是有医术高超的人为他保驾护航,才让他得以续命,不然以他这身子的亏损程度,怕是早些年就速速归西了,哪儿用得着他来头疼。
他这方想着,那人已经是悄然醒了,眸子睁了睁,很是费力似得,“刘,刘融……”嘴一张,还未待他想说什么,一口污血随之喷了出来!
“噗……”满腔的血腥味刺激的他神智稍清醒了些许,转眸打量四周。
立刻察觉到他醒了,刘融大喊:“浴桶里加虞草!快!”手下飞速动作着,找准了几个穴位一手刺进去,刘融扭头吩咐三七:“药呢?我让你煎的那副药快喂他喝下去!”醒了便好了,接下来就是麻烦点。
三七一愣,接着扯嗓子大吼:“外面的小李子!快点拿药过来!给师父麻溜的!”
外面守着的绿浮一阵沉默,傻傻的看着一个小青年端着药碗,闻声飞快的刮了进去,绿浮的内心忽然有了疑惑!
这个刘军医平时,就是这么看病的?他这里的人办事也是这么……额,夸张到惊天动地?
绿浮实在想不到比这个更贴合的词汇了,在她的印象里,神医不都是高深莫测,沉稳严肃的吗?这个刘融……好像和这几个描述半点不搭啊!不仅如此,教导的一干人等也确实有点性子跳脱。
莫非,真正的神医都是不走寻常路的?
分析完,绿浮深深的点点头,表示这个结论挺真实,很像是真相。
不过,按照这么想的话,也难怪他们之前找不到神医了,自从五年前崔神医去世,公子的病就无人可医,在一次偶然的消息下,他们知道这世间又出了一位神医,于是他们竭力寻找,可几年来都一无所获!
想到这儿,绿浮眼神复杂的瞟了身后一眼,心里嘀咕这人的怪异!
哪儿想到他们搜遍江湖武林的神医居然混进了军队里当军医!这消息也是近期几月才知道的,他们偶尔把他接去山庄给公子医治,起初他们以为这家伙会反抗,会觉得他们把他劫来的行为太不尊重他,担心他会发火,谁知道这家伙居然乐呵呵的表示愿意医治公子,起初她和尊吾一样被这个医者仁心的大夫感动的不得了!一直说是他善良仁厚,可现在……
绿浮皱眉,眼里满满的不信任!现在她怎么觉得,这个刘融把公子当成了稀罕的研究对象是真的呢?
里面,三七一喊完,就察觉到了自家师父看过来的视线,冰冷带着杀气的目光,恨不得抛下手中的事物扑过来咬死他似得!
三七淡定的转回头,再淡定的踮起脚,往浴桶里瞅了一眼,很是不合时宜的提醒他:“师父,你再不快点施针,闻公子就要挂了。”
刘融当即冷哼一声,不屑的转过头去,“你理论知识没熟背,实践观察倒是摸的透彻!这番察言观色,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一会儿你的下场会多么惨烈!”
三七表面笑的温和无害,心里呵笑嘀咕,等一会儿你忙完,早累的跟个傻缺似的了,哪儿还有的空来打我?
三七已经算计好了,师父是那种有气存不到第二天的那种人,不管有啥天塌的大事,只要让他睡一觉,他就没有那么大的执着心了,所以只要他去浪一晚上,明天就能安然无恙,当然几句骂还是少不了的。
不过师父都骂了这么多年了,他也不差这几句啊!而且,为了看望尊吾大人,挨几句骂他也值得嘿嘿……
想罢,三七手下更卖力的殷勤,一会儿给他擦汗,一会儿给他扇风,弄得刘融都抽空扫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打了鸡血吗?怎么突然间这么有眼力劲儿了?这不像他平时作风啊。
想不通便不想,刘融瞧闻迎宾已经醒过来,便开口询问:“寒毒抑制住了?可还有痛感?”可笑他日夜研究,目前却也只能帮他抑住,不能做到连根拔除,唉,做大夫难啊!
他的周身白烟缭绕,似是水温太烫,激的他通体绯红,他好看的眉头拧紧,羽睫似是被水汽打湿了一般,有几滴水珠随着颤动滑下砸落,他抬眸,动唇吐字:“并非,寒毒仍有暴动,痛感却一点一点在退去。”体内一热一冷的感觉痛的他清醒了,可虽如此,他实际情况却并没有多好。